1967年4月,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一所高中里,一位名为罗恩·琼斯的教师为了让学生们明白什么是法西斯主义,进行了一场教学实验。他提出铿锵有力的口号,用严苛的规定和条约束缚学生,向他们灌输集体主义精神,要求他们对自己绝对服从,遵守纪律。
令人惊讶的是,学生们从一开始的玩乐心态逐步演变成步调一致地投入其中,他们精神抖擞,穿上整齐划一的制服,互相监督,很快凝聚成一个新的团体,并设计了一个标志性动作:手臂从右往左,划出一个波浪状的曲线,他们将这个团体命名为“浪潮”。
然而这些学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越来越类似二战期间的德国纳粹分子,他们印发传单,拉拢新的成员,仅仅5天时间,这个团体就由20人变成了200人。最后,老师罗恩·琼斯在学校礼堂召开了一次大会,放映了一部第三帝国的影片:整齐划一的手势和制服,集体狂热的崇拜和叫嚣,学生们面面相觑,羞愧不已,他们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被操纵了。
没错,今天小麦要和大家分享的,就是以这一真实事件为蓝本、改编自德国小说家托德·斯特拉瑟同名小说的德国电影——《浪潮》。
关于这部电影的故事情节,小麦就不在此赘述了,基本上和以上提到的真实事件方向一致,不同的是影片当中的老师文格尔并没有及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当他将学生们召集到礼堂宣布实验结束、组织解散的时候,为时已晚,一名狂热的学生因接受不了“信仰”破灭而精神崩溃,开枪打伤了一名同学后饮弹自尽。
这部电影在2008年一经上映就引起了不错的反响,国内豆瓣也给出了8.7的高分,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场意义深刻又引人深思的教学实验。
我想看完这部电影很多小伙伴都会产生一个疑问,那就是这群学生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操纵,越来越向曾经德国纳粹分子的方向靠拢了呢?产生这样的疑问其实很正常,就像我们也无法理解那样一个哲学家辈出、崇尚理性的国家为什么能够挑起两次世界大战一样。
历史上德国纳粹党的发展并非只是因为希特勒的领导,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1929~1932年的世界经济危机为它的发展提供了土壤,在那个大萧条时期受到越来越多狂热分子的支持。所以希特勒不可怕,德国纳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一心盲目跟从的人。
这个道理应用在影片包括真实事件当中那些学生们身上也是一样,在小麦看来,他们之所以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被轻易操纵,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没有自我价值认知感的盲目跟从。
人群需要同质化,就像人民需要信仰一样,当一个人找不到或者没有能力去发掘自身价值的时候,他就会开始趋同于其他主流人群或者非主流人群,因为他需要一种归属感,哪怕这种归属感是虚无的,是与道德相违背的,只要他觉得自己混迹于人群当中并没有被抛弃,那么他就得到了满足。而一个人为了得到认同感,他会极力证明自己也是这个群体里的一员,他会逐步效仿群体里其他人的做法,拥戴并效忠。
这样类似跟风和盲从的情况看似距离我们很遥远,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比比皆是,就比如说当绝大多数人都觉得一件事不好的时候,即便你觉得它好也会不由自主地去反思它不好的地方,甚至一些根本没有了解过的人也会跟从他人的意见肆意谩骂和诋毁。
再比如说国内一档知名真人秀节目,制作团队会提前布局,整蛊路人从而观察他们的反应。最让小麦印象深刻的一期节目就是两个大学生去参观动物园,游览车上的其他人都是节目组提前安排好的演员,当车窗外面出现一只母鸡,所有人都说它是一只孔雀,即便这两个大学生知道那是母鸡,但还是没有提出任何质疑。不管是这样的实验还是现象,终究还是源于人们内心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他们不想违背大多数人的想法和意愿,而是极力想与众人保持一致,不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这难道不是跟风和盲从吗?
除此之外,这部电影还有一个引人深思的地方,那就是这样的极端教育和震撼教育恰当吗?可取吗?尽管现实生活中这场实验最终并没有引发多么严重的后果,但当年参与过这场实验的学生们绝大多数都不愿意再度提起,时隔多年他们依然感到尴尬和难以面对,觉得自己只得到了戏耍和羞辱。
而当年那位发起这场实验的教师罗恩·琼斯,直到《浪潮》上映,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他还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口吻说道:“这个实验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结果,是因为我们中的很多人孤独、缺乏家庭的温暖、集体的关心,缺乏对一个群体的归属感。即便把这个实验放到今天,也会得出同样的结果……”
可问题是这样的极端教育真的可取吗?为了明白极权主义的不可取,就要遭受一次极权主义的危害,那是不是要懂得生命的可贵就要亲身体验一次死亡的感觉呢?如果在当年那场真实实验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类似影片最后完全陷入到这场实验里无法自拔、性格极端的学生,那么这场原本出于好心的实验恐怕就要弄巧成拙、一败涂地了吧。
作为一个成年人,也作为这场实验的发起者,教师罗恩·琼斯最开始就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而不是由着性子胡来,完全不计后果。这部电影的导演丹尼斯·甘塞尔之所以对影片的结局做出改动,让它和真实事件的结局不同,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作为一名德国电影人,有责任去警醒观众这样的实验并不可取,如果把法西斯主义视为儿戏,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总而言之,这部电影所表达的思想还是非常可取的,既展现了法西斯主义的可怕,又质疑了这种极端教育方式,值得一看。